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超限職人

Ultra Believer

魔術職⼈ 謝凱昇

魔術像初戀,熱愛可以沒有極限

對⼀件事的迷戀和執著,究竟要持續多久,才會變成⼀⽣的志業?是五年?還是⼗年?——當魔術師謝凱昇緩緩吐出和魔術相遇的過程,那跌宕起伏、充滿機緣的故事,讓⼈重新相信「命中注定」的可能性。

⼀反青少年時期的迷惘和探索,謝凱昇說起⾃⼰和魔術相遇的過程,就像遇到初戀⼀樣,很篤定、也很驚奇。早在幼稚園⼤班,他就開始對魔術產⽣興趣,中華路天橋上的魔術道具促成他開始⾃學魔術,從不斷看書、練習、表演的過程中,謝凱昇得到初步的成就感。然⽽國三那⼀年,他在師⼤夜市遇到了魔術師羅賓,讓他與魔術的羈絆迅速加深。「羅賓老師穿著表演的衣服,拖⼀個旅⾏箱走很快,我就衝過去追他,然後我就說羅賓你好,我很喜歡你,我很會變魔術⋯⋯他就笑笑的,他說,我前⾯開了⼀間魔術店、來逛逛啊!我就跟羅賓老師促成⼀個緣分,那個時候在他的店裡當⼯讀⽣,⼀路在他的店做了10年,⼤概到28歲。也是因為在那邊當副店長的關係,我拓展了整個魔術圈的⼈脈。」

說起這段過往,謝凱昇把畫⾯描繪得栩栩如⽣,也看得出他傑出的互動能⼒。很難想像他⾃述⾃⼰曾是個不愛互動的⼩孩。本來個性很容易焦慮緊張,甚⾄會腸躁症,卻因為想上台變魔術,想看到觀眾因為魔術⽽露出的驚訝表情,開始改變了⾃⼰的個性。「我還記得第⼀次上台是國三,表演很順利,表演完後每個同學都跟我拍照。」他笑著回憶。

台上的光鮮亮麗,台下的⾃我調適

在逐步開展魔術師⽣涯的過程中,也並非⼀帆風順。倒不是因為家⼈不⽀持,反⽽當家⼈看⾒他在熱愛上的專注度時,是⼗分能接受的。真正的挑戰,在於養成⼀名魔術師的過程中,有許多技術⾯和⼼態⾯的東⻄要調整。「其實每⼀個藝術⼯作者在關在房間裡⾯練習,都是很孤獨的。也就是因為那樣⼦,很多我⾝旁的魔術師得到憂鬱症,因為和光鮮的舞台落差太⼤。」謝凱昇描述⼀練再練的辛苦,是會讓⼈忘記飢餓的。但練習兩字,對他⽽⾔意思是「勤練就會」。「我覺得任何事情都有⼀點運氣成分在,我曾經也⼀直思考這個問題,就是這到底算不算天分?我覺得不要講天分,不如換個⾓度講努⼒,比較實際。」直到現在,謝凱昇都認他不斷在重新校正⾃⼰。他⽤⼀貫的幽默⼝條,分享了兩個他⾃我調適的事件。⼀是曾經在盛⼤的尾牙場被觀眾冷落,哭著收拾⾏囊離開。
⼆是農曆春節場表演完之後,只能回家吃年夜飯的菜尾。

「那⼀場尾牙 2,000 ⼈,結果上菜 delay 就算了表演者也 delay,等到上去表演之後,⼤家都在亂竄、喝酒,完全沒有⼈理⋯⋯演完之後我就下台嘛。那我兩個助理看到我下台後表情很凝重,他們也知道今天不對,沒有⼈講話。然後我就說,今天我⾃⼰收,之後我就蹲在地上開始哭⋯⋯」當下他認為是⾃⼰的表演不好看,沒有達到效果,然⽽羅賓老師告訴他:「你的⾝分是表演者,你就把表演做好。」這樣的過程,也讓謝凱昇調整了⼼態,不再讓得失⼼卡住⾃⼰。「要先學習接受⾃⼰的不完美,你勇於去⾯對它,你就可以克服他。我跟很多學⽣講,敢上台的⼈就比坐在台下的還強,你要⼀個⾃我認可就沒問題了。」接著他⼜補充:「我經常跟很多⼈分享⼀句話,⽬標訂哪邊?⽬標就是訂在,你的⼿往上舉跳起來,拍得到的地⽅,那個就是你訂⽬標的位置,達標很舒服。」

然⽽在運勢當紅的 32 歲那年,他也進⾏了深刻的反思。魔術師被邀請上台的⽇⼦,不外乎是聖誕節、跨年、春節等家⼈歡聚的時光,雖然⼯作能夠賺⾜豐厚的報酬,卻也犧牲了團聚的機會。他曾在年夜飯當晚九點、⼗點回到家,全家⼈早就吃飽喝⾜在休息,他只能獨⾃到廚房扒飯。「我曾跟爸媽說,我今年真的不想演了,我爸媽很開明,說那就不要接啊。休息啊。雖然相對就沒錢了,可是得到另外⼀種滿⾜。」

機運,是給準備好的⼈

如今,將近四⼗歲的謝凱昇已是非常成熟的魔術師,他不僅接商演,也花了許多時間到學校社團教授魔術給⾼中⽣。他慢慢走過⾃我懷疑的階段,也肯定⾃⼰在舞台上的表現,回過頭來看⾃⼰⼀路以來的磨練,仍然很感謝⼗四、⼗五歲的⾃⼰,有勇氣叫住⾃⼰的啟蒙老師羅賓。「機會啊,他跟⼩偷⼀樣,來的時候靜靜悄悄,走的時候,你才發現你損失慘重。所以我覺得⼈就是活在當下,就是要把握現在⋯⋯如果沒有把羅賓老師攔住,真的不知道我跟他什麼時候會有緣分。」

⼝吻調⽪、充滿活⼒的謝凱昇魔術師,⾔談中沒有老氣橫秋的說教,反⽽雙眼充滿光芒、不斷地提及在魔術⽣涯中特別的際遇,就像他每⼀次上台享受掌聲那樣,永遠將最愛的魔術視為初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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